【勉笠】落不下
伪现背✘
双向暗恋✔
全是虚设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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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京的初雪洋洋洒洒飘满了整座城市，家里的暖气出了问题不怎么热，王勉裹着厚毛毯腾不出手来打字，偏偏这时候杨蒙恩的电话打过来。
王勉忿忿地接起来，带着点顿顿的鼻音：“喂？有事吗？”
“没啥，关心关心你。”杨蒙恩幸灾乐祸道，“杨笠说你家暖气不热，这会儿更冷了吧？”
王勉觉得自己有点感冒，头脑连带着语言系统都不灵光起来，满脑子都是杨笠给杨蒙恩说自己家暖气不热时的表情，应该是带点笑的吧，他想，杨笠提起王勉的时候都是带着笑的。
杨蒙恩没听到他的答复，自顾自地说下去：“杨笠托我帮你找个靠谱的师傅修暖气，一会儿就过去了，你记得开门啊。”
“哦，”王勉闷着嗓子回答，“谢了。”
“你还是谢谢杨笠吧，”杨蒙恩不知怎的叹口气，“她不是个细心的人，你知道。”
暖气很快修好了，暖呼呼的空气充满了室内，王勉盯着窗户上雾蒙蒙一层水珠，脑子彻底转不动了。
炒CP之前他确实是喜欢杨笠来着，然而这感情实在是太过于隐晦，以至于他自己都没有察觉。后来李诞有意无意地推动他告白，可惜搬到明面上来的表白很快被大家当成玩笑话弃之耳后，唯一一个放不下的人只有王勉。
如鲠在喉。
我真是个迟钝的人，王勉想，一定是感冒还没好。
这已经是杨蒙恩不知道多少次有意无意地暗示王勉了。想必他一定是杨笠口中常被提起的话题，有时候是搭档，有时候是好朋友。
北京的冬天干冷得难熬，王勉羡慕起去外地出差的杨笠来。
杨笠是在录节目的间隙给杨蒙恩打的电话。
她莫名变得很忙，成天到处跑，却依然感觉空落落，像在被生活推着走。看到微博上有人发北京的初雪，她突然想起前几天吐槽暖气不热的王勉，思来想去给杨蒙恩打了电话，拜托他联系修理工。
杨蒙恩的笑声充满暧昧：“你不自己联系他？”
倒不是不好意思，杨笠想，她素来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性格，王勉是唯一需要好好考虑的事。
不别扭的性格只针对其他人，杨笠比谁都清楚，面对王勉，她就像个别扭又幼稚的小孩子，顾虑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，拼命拿捏好让双方看起来都很体面的分寸。
她真是想谈恋爱了，而且是不那么狼狈的恋爱。
最后的工作收尾已经是凌晨，杨笠隔着窗户望着这座并不熟悉的城市，点开王勉的对话框：“修暖气的师傅去了没？”
王勉的视频电话很快打过来：“暖气已经修好了。你下班了？”
“是啊。”杨笠长舒一口气，突然袭来的困意让她打了个哈欠，“我明天回北京，杨蒙恩有事，你来接我吧。”
“行，”王勉顺着她的话答应下去，“杨蒙恩有没有事不重要，他现在已经被有事了。”
杨笠果然笑起来，整齐的白牙正对着摄像头。
王勉心情好了很多，截了一张杨笠大笑的照片做成表情包发给杨蒙恩，顺带发了条消息：“你明天有事。”
杨蒙恩诧异：“没事儿啊？”
“那你现在有了。”
杨蒙恩了然：“笠笠明天回北京吧？我有事儿，你去接她。”
王勉发过去一个大拇指。
杨蒙恩权当他是要把话挑明了，给他加油道：“祝你表白成功啊。”
王勉：“？我不表白啊。”
杨蒙恩：“……那祝你早日表白。”
杨笠的飞机第二天准时降落在北京。
王勉早已等候多时，杨笠出门不会带很多行李，只拉着一个小箱子，看见王勉箱子都不要了，一下子扑上去：“累死我了！”
王勉一只手护着女孩儿的头，一只手去拉箱子：“先去我家吧。”
杨笠想想猫狗双全的某人家，点头同意了。
然而猫狗双全也抵不住困意，王勉收拾好房间回来，杨笠已经倚在沙发上睡着了。
他给杨笠盖上个毯子，思绪乱飞。
夕阳西下的时候杨笠醒了，愣愣的坐起来，看着窗外的天，一脸的睡意惺忪。
“你这出差一趟跟出了个国似的，还带倒时差的啊？”
“我这也没倒过来啊，”杨笠看了眼时间无奈地笑，“今晚是又不用睡了。”
“你现在回去啊？”
“我住你家也行，”杨笠开玩笑道，往沙发上一倒，“你家不还缺个女主人嘛。”
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开这样的玩笑了，她的分寸总是拿捏得很好，每次都能在王勉飘飘然以为就要成功的时候迎头泼下一瓢冷水。
“又不是没在我家住过。”王勉想起之前和杨笠出去玩，快回家了她才发现没带钥匙，杨蒙恩又正好不在，杨笠就去他家借住了一晚。那晚两个人都睡不着，也是这样开玩笑，你家是不是缺个女主人啊。
王勉当时喝了点酒，晕乎乎的有些上头，回答说是啊是啊缺个你。
杨笠没想到他会这么说，沉默了许久换了个话题，说你知道吗杨蒙恩打算结婚了。
王勉之前听杨蒙恩说过这事儿，从杨笠嘴里听见也只是淡淡的“哦”一声，硬是把话题扯回去：“我也想结婚。”
以前杨笠也说过这话，在一档明知会播出的节目里。
结果杨笠还是回去了，说是有一大堆东西要收拾，明天还有工作云云。王勉不好留她，叫了点外卖吃完，杨笠不要他送，走到门口关门之前突然回头望着屋内，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。
“我觉得我这两年就跟个断线的风筝似的，总有风吹着，落不下来。”
年关是最忙的时候，不管干什么的都忙着冲KPI，王勉很久没在公司看见杨笠，到月末听其他人约酒局才偶尔听见几个杨笠的名字。
李诞挺高兴，让众人都把工作调开，到时候一个都不准少。王勉突然脑子一抽，问了句：“杨笠去不去？”
周围的人顿时爆发出一阵吁声，王勉脸一红，钻进角落里不再吭声。
晚上他就收到杨笠的微信，不用想都知道是杨蒙恩告了密：“酒局你去不去呀？”
他想这个人都丢了，也不用再端着了：“你去我就去。”
“哪儿能不去呀。”杨笠回答。
于是王勉半个月之后重新见到杨笠，就是在笑果内部聚餐的酒桌上。
杨笠来得比较晚，换了几个位置换到他旁边，脸红扑扑的：“别喝多了啊。”
“开玩笑，”王勉一拍胸脯，“我是谁。”
然而几轮下来王勉就有点微醺，找了个借口出去透气，看见杨笠蹲在酒店门口，他过去拍她的肩，杨笠看他的眼神有些失神，喝得迷蒙的眼睛里透着一层水雾，很像初雪那天他家的窗户。
杨笠一笑，说你还是喝多了啊。
才没有。王勉想反驳，却被酒精催得胆大起来，在她旁边坐下搂住她的腰，把人往自己怀里带。
杨笠在他肩上靠了两分钟就把他推开，说还在外面呢注意影响，又说赶紧回去吧里面的人该等着急了。
于是他们又回去聊了一会儿，王勉出去上了个厕所，再回来时旁边位置靠背上搭的大衣已经不见了，去问杨蒙恩，说杨笠提前回去了。
王勉一下子清醒了，套上衣服就往外跑，再看空荡荡的大街上，哪儿还有杨笠的影子。
他登时泄了气，在路灯旁坐下来，隔着口罩呼出的白汽在干冷的空气中消散。
微信提示音不合时宜地响起来，王勉划开手机，备注“笠笠”的对话框显示着一个红色的1。
消息很简短，刺得王勉眼睛生疼。
“我们什么时候能真正勇敢一次？”
王勉怔怔地放下手机，看来他不仅迟钝，还很懦弱。
喊她的名字弹婚礼进行曲的那次耗尽了他所有的勇气，所以后来她想结婚的明示在他看来也不过是一时的玩笑。他曾经很认真的想过他们俩还差一点什么，其实什么都不差，差的是那一次的勇气。
王勉揉揉酸痛的眼睛，心说这算哪一出，杨笠人不在，他纵有一腔孤勇也是泡影。
开始飘雪了，王勉走得急忘了拿围巾，细小的雪花落进衣领里，很凉。王勉缩缩脖子，下一秒一条围巾从背后绕在他脖子上。
他一把抓住身后人的手：“你上哪儿去了？”
杨笠笑起来：“我在等你。”
我在等你勇敢一次，给我一个着落。
当晚，笑果文化的聚会结束之前，每一个酒局上的人都刷到了两条朋友圈。
杨笠：勇敢这一次好不好。
王勉：风筝就落在我这儿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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